Re: 《三國志‧諸葛瑾傳》
※ 引述《Makucy (承先啟後)》之銘言:
: 諸葛瑾字子瑜,琅邪陽都人也。(1)漢末避亂江東,值孫策卒,孫權
: 姊壻曲阿弘咨見而異之,薦之於權,與魯肅等並見賓待,後為權長史,轉中
: 司馬。建安二十年,權遣瑾使蜀通好劉備,與其弟亮俱公會相見,退無私面
: 。
: (1)《吳書》曰:
: 「其先葛氏,本琅邪諸縣人,後徙陽都;陽都先有姓葛者,時人謂
: 之『諸葛』,因以為氏。瑾少游京師,治《毛詩》、《尚書》、
: 《左氏春秋》。遭母憂,居喪至孝,事繼母恭謹,甚得人子之道
: 。」
: 《風俗通》曰:
: 「葛嬰為陳涉將軍,有功而誅,孝文帝追錄,封其孫諸縣侯,因并
: 氏焉。」
: 此與《吳書》所說不同。
: 與權談說諫喻,未嘗切愕,微見風彩,粗陳指歸,如有未合,則捨而及
: 他,徐復託事造端,以物類相求,於是權意往往而釋。吳郡太守朱治,權舉
: 將也,權曾有以望之,而素加敬,難自詰讓,忿忿不解;瑾揣知其故而不敢
: 顯陳,乃乞以意私自問,遂於權前為書,泛論物理,因以己心遙往忖度之,
: 畢,以呈權,權喜,笑曰:「孤意解矣。顏氏之德,使人加親,豈謂此邪?
: 」權又怪校尉殷模,罪至不測,群下多為之言,權怒益甚,與相反覆,惟瑾
: 默然,權曰:「子瑜何獨不言?」瑾避席曰:「瑾與殷模等遭本州傾覆,生
: 類殄盡;棄墳墓,攜老弱,披草萊,歸聖化,在流隸之中,蒙生成之福,不
: 能躬相督厲,陳答萬一,至令模孤負恩惠,自陷罪戾。臣謝過不暇,誠不敢
: 有言。」權聞之愴然,乃曰:「特為君赦之。」
: 後從討關羽,封宣城侯,以綏南將軍代呂蒙領南郡太守,住公安。劉備
: 東伐吳,吳王求和,瑾與備牋曰:「奄聞旗鼓來至白帝,或恐議臣以吳王侵
: 取此州,危害關羽,怨深禍大,不宜答和;此用心於小,未留意於大者也,
: 試為陛下論其輕重及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損忿,蹔省瑾言者,計可立決,不
: 復咨之於群后也。陛下以關羽之親,何如先帝?荊州大小,孰與海內?俱應
: 仇疾,誰當先後?若審此數,易於反掌。」(2)時或言瑾別遣親人與備相
: 聞,權曰:「孤與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負孤,猶孤之不負子瑜也
: 。」(3)黃武元年,遷左將軍,督公安,假節,封宛陵侯。(4)
: (2)臣松之云:以為劉后以庸蜀為關河,荊楚為維翰,關羽揚兵沔、漢,
: 志陵上國,雖匡主定霸,功未可必,要為威聲遠震,有其經略。孫權
: 潛包禍心,助魏除害,是為翦宗子勤王之師,行曹公移都之計;拯漢
: 之規,於茲而止。義旗所指,宜其在孫氏矣。瑾以大義責備,答之何
: 患無辭?且備、羽相與,有若四體,股肱橫虧,憤痛已深,豈此奢闊
: 之書所能迴駐哉?載之於篇,實為辭章之費。
: (3)《江表傳》曰:
: 「瑾之在南郡,人有密讒瑾者,此語頗流聞於外,陸遜表保明瑾無
: 此,宜以散其意,權報曰:『子瑜與孤從事積年,恩如骨肉,深
: 相明究,其為人非道不行,非義不言。玄德昔遣孔明至吳,孤嘗
: 語子瑜曰:「卿與孔明同產,且弟隨兄,於義為順,何以不留孔
: 明?孔明若留從卿者,孤當以書解玄德,意自隨人耳。」子瑜答
: 孤言:「弟亮以失身於人,委質定分,義無二心。弟之不留,猶
: 瑾之不往也。」其言足貫神明。今豈當有此乎?孤前得妄語文疏
: ,即封示子瑜,并手筆與子瑜,即得其報,論天下君臣大節,一
: 定之分。孤與子瑜,可謂神交,非外言所閒也。知卿意至,輒封
: 來表,以示子瑜,使知卿意。』」
: (4)《吳錄》曰:
: 「曹真、夏侯尚等圍朱然於江陵,又分據中州,瑾以大兵為之救援
: 。瑾性弘緩,推道理,任計畫,無應卒倚伏之術,兵久不解,權
: 以此望之。及春水生,潘璋等作水城於上流,瑾進攻浮橋,真等
: 退走。雖無大勳,亦以全師保境為功。」
: 虞翻以狂直流徙,惟瑾屢為之說;翻與所親書曰:「諸葛敦仁,則天活
: 物,比蒙清論,有以保分。惡積罪深,見忌殷重,雖有祁老之救,德無羊舌
: ,解釋難冀也。」
: 瑾為人有容貌思度,于時服其弘雅;權亦重之,大事咨訪,又別咨瑾曰
: :「近得伯言表,以為曹丕已死,毒亂之民,當望旌瓦解,而更靜然;聞皆
: 選用忠良,寬刑罰,布恩惠,薄賦省役,以悅民心,其患更深於操時。孤以
: 為不然。操之所行,其惟殺伐小為過差,及離閒人骨肉,以為酷耳;至於御
: 將,自古少有。丕之於操,萬不及也。今叡之不如丕,猶丕不如操也。其所
: 以務崇小惠,必以其父新死,自度衰微,恐困苦之民一朝崩沮,故彊屈曲以
: 求民心,欲以自安住耳,寧是興隆之漸邪?聞任陳長文、曹子丹輩,或文人
: 諸生,或宗室戚臣,寧能御雄才虎將以制天下乎?夫威柄不專,則其事乖錯
: ,如昔張耳、陳餘,非不敦睦,至於秉勢,自還相賊,乃事理使然也。又長
: 文之徒,昔所以能守善者,以操笮其頭,畏操威嚴,故竭心盡意,不敢為非
: 耳。逮丕繼業,年已長大,承操之後,以恩情加之,用能感義。今叡幼弱,
: 隨人東西,此曹等輩必當因此弄巧行態,阿黨比周,各助所附。如此之日,
: 姦讒並起,更相陷懟,轉成嫌貳。一爾已往,群下爭利,主幼不御,其為敗
: 也焉得久乎!所以知其然者,自古至今,安有四五人把持刑柄,而不離刺轉
: 相蹄齧者也?彊當陵弱,弱當求援,此亂亡之道也。子瑜,卿但側耳聽之,
: 伯言常長於計校,恐此一事小短也。」(5)
: (5)臣松之以為魏明帝一時明主,政自己出,孫權此論,竟為無徵,而史
: 載之者,將以主幼國疑,威柄不一,亂亡之形,有如權言,宜其存錄
: 以為鑒戒。或當以雖失之於明帝,而事著於齊王,齊王之世,可不謂
: 驗乎!不敢顯斥,抑足表之微辭。
: 權稱尊號,拜大將軍、左都護、領豫州牧。及呂壹誅,權又有詔切磋瑾
: 等,語在〈權傳〉。瑾輒因事以答,辭順理正。瑾子恪,名盛當世,權深器
: 異之;然瑾常嫌之,謂非保家之子,每以憂戚。(6)赤烏四年,年六十八
: 卒,遺命令素棺斂以時服,事從省約。恪已自封侯,故弟融襲爵,攝兵業駐
: 公安,(7)部曲吏士親附之。疆外無事,秋冬則射獵講武,春夏則延賓高
: 會,休吏假卒,或不遠千里而造焉;每會輒歷問賓客,各言其能,乃合榻促
: 席,量敵選對,或有博弈,或有摴蒱,投壺弓彈,部別類分,於是甘果繼進
: ,清酒徐行,融周流觀覽,終日不倦。融父兄質素,雖在軍旅,身無采飾;
: 而融錦罽文繡,獨為奢綺。孫權薨,徙奮威將軍。後恪征淮南,假融節,令
: 引軍入沔,以擊西兵。恪既誅,遣無難督施寬就將軍施績、孫壹、全熙等取
: 融;融卒聞兵士至,惶懼猶豫,不能決計,兵到圍城,飲藥而死,三子皆伏
: 誅。(8)
: (6)《吳書》曰:
: 「初,瑾為大將軍,而弟亮為蜀丞相,二子恪、融皆典戎馬,督領
: 將帥,族弟誕又顯名於魏,一門三方為冠蓋,天下榮之。瑾才略
: 雖不及弟,而德行尤純。妻死不改娶,有所愛妾,生子不舉,其
: 篤慎皆如此。」
: (7)《吳書》曰:
: 「融字叔長,生於寵貴,少而驕樂,學為章句,博而不精,性寬容
: ,多技藝,數以巾褐奉朝請,後拜騎都尉。赤烏中,諸郡出部伍
: ,新都都尉陳表、吳郡都尉顧承各率所領人會佃毗陵,男女各數
: 萬口;表病死,權以融代表,後代父瑾領攝。」
: (8)《江表傳》曰:
: 「先是,公安有靈鼉鳴,童謠曰:『白鼉鳴,龜背平,南郡城中可
: 長生,守死不去義無成。』及恪被誅,融果刮金印龜,服之而死
: 。」
: 評曰:張昭受遺輔佐,功勳克舉,忠謇方直,動不為己;而以嚴見憚,以高
: 見外,既不處宰相,又不登師保,從容閭巷,養老而已,以此明權之
: 不及策也。顧雍依杖素業,而將之智局,故能究極榮位。諸葛瑾、步
: 騭並以德度規檢見器當世,張承、顧邵虛心長者,好尚人物,周昭之
: 論,稱之甚美,故詳錄焉。譚獻納在公,有忠貞之節。休、承脩志,
: 咸庶為善。愛惡相攻,流播南裔,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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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 Houei: 即便蜀本未知吳受魏封 瑾哥"吳王"感覺故意漏餡 夾擊機率低? 09/21 01:51
: 推 ddora: 演義三匹驢之一 09/21 10:10
: 推 yzfr6: 之驢の故事 09/24 16:30
來看看「演義三匹驢」都是怎麼寫的吧。
演義第4回 廢漢帝陳留踐位 謀董賊孟德獻刀
(李)儒曰:「操賊心虛逃竄,行刺無疑矣。」
(董)卓大怒曰:「我如此重用,反欲害我!」
儒曰:「此必有同謀者,待拏住曹操便可知矣。」
卓遂令遍行文書,畫影圖形,捉拏曹操,擒獻者,賞千金,封萬戶
侯;窩藏者同罪。
且說曹操逃出城外,飛奔譙郡。路經中牟縣,為守關軍士所獲,擒
見縣令。……
縣令曰:「孟德此行,將欲何往?」
操曰:「吾將歸鄉里,發矯詔,召天下諸侯興兵共誅董卓,吾之願
也。」
縣令聞言,乃親釋其縛,扶之上坐,再拜曰:「公真天下忠義之士
也!」
曹操亦拜,問縣令姓名。
縣令曰:「吾姓陳,名宮,字公台。老母妻子,皆在東郡。今感公
忠義,願棄一官,從公而逃。」
操甚喜。是夜陳宮收拾盤費,與曹操更衣易服,各背劍一口,乘馬
投故鄉來。
行了三日,至成皋地方,天色向晚;操以鞭指林深處,謂宮曰:「
此間有一人姓呂,名伯奢,是吾父結義弟兄;就往問家中消息,覓
一宿,如何?」
宮曰:「最好。」
二人至莊前下馬,入見伯奢。
奢曰:「我聞朝廷遍行文書,捉汝甚急,汝父已避陳留去了。汝如
何得至此?」
操告以前事曰:「若非陳縣令,已粉骨碎身矣。」
伯奢拜陳宮曰:「小侄若非使君,曹氏滅門矣。使君寬懷安坐,今
晚便可下榻草舍。」
說罷,即起身入內,良久乃出,謂陳宮曰:「老夫家無好酒,容往
西村沽一樽來相待。」
言訖,匆匆上驢而去。
操與宮坐久,忽聞莊後有磨刀之聲。
操曰:「呂伯奢非吾至親,此去可疑,吾竊聽之。」
二人潛步入草堂後,但聞人語曰:「縛而殺之,何如?」
操曰:「是矣!今若不先下手,必遭擒獲。」遂與宮拔劍直入,不
問男女,皆殺之,一連殺死八口;搜至廚下,卻見縛一豬欲殺。
宮曰:「孟德心多,誤殺好人矣!」
急出莊上馬而行。行不到二里,只見伯奢驢鞍前鞽懸酒二瓶,手攜
果菜而來,叫曰:「賢侄與使君何故便去?」
操曰:「被罪之人,不可久住。」
伯奢曰:「吾已分付家人宰一豬相款。賢侄、使君,何憎一宿?速
請轉騎。」
操不顧,策馬便行,行不數步,忽拔劍復回,叫伯奢曰:「此來者
何人?」
伯奢回頭看時,操揮劍砍伯奢於驢下。
宮大驚曰:「適才誤耳,今何為也?」
操曰:「伯奢到家,見殺死多人,安肯干休?若率眾來追,必遭其
禍矣!」
宮曰:「知而故殺,大不義也!」
操曰:「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陳宮默然。
演義第 37 回 司馬徽再薦名士 劉玄德三顧草廬
(諸葛)均曰:「家兄不在,不敢久留車騎;容日卻來回禮。」
(劉)玄德曰:「豈敢望先生枉駕。數日之內,備當再至。願借
紙筆作一書,留達令兄,以表劉備殷勤之意。」
均遂進文房四寶,玄德呵開凍墨,拂展雲箋,寫書曰:……
玄德寫罷,遞與諸葛均收了,拜辭出門,均送出玄德,再三殷勤
致意而別。
方上馬欲行,忽見童子招手籬外叫曰:「老先生來也!」
玄德視之,見小橋之西,一人暖帽遮頭,狐裘蔽體,騎著一驢,
後隨一青衣小童,攜一葫蘆酒,踏雪而來;轉過小橋,口吟詩一
首,詩曰:
一夜北風寒,萬里彤雲厚。
長空雪亂飄,改盡江山舊。
仰面觀太虛,疑是玉龍斗。
紛紛鱗甲飛,頃刻遍宇宙。
騎驢過小橋,獨嘆梅花瘦。
玄德聞歌曰:「此真臥龍矣!」滾鞍下馬,向前施禮曰:「先生
冒寒不易。劉備等候久矣!」
那人慌忙下驢答禮,諸葛均在後曰:「此非臥龍家兄,乃家兄岳
父黃承彥也。」
玄德曰:「適間所吟之句,極其高妙。」
承彥曰:「老夫在小婿家觀〈梁父吟〉,記得這一篇。適過小橋,
偶見籬落間梅花,故感而誦之。不期為尊客所聞。」
玄德曰:「曾見令婿否?」
承彥曰:「便是老夫也來看他。」
玄德聞言,辭別承彥上馬而歸,正值風雪又大,回望臥龍岡,悒
怏不已。
第 98 回 追漢軍王雙受誅 襲陳倉武侯取勝
卻說吳主孫權設朝,有細作人報說:「蜀諸葛丞相出兵兩次,魏
都督曹真兵損將亡。」
於是群臣皆勸吳王興師伐魏,以圖中原,權猶疑未決。
張昭奏曰:「近聞武昌東山,鳳凰來儀;大江之中,黃龍屢現。
主公德配唐虞,明並文武,可即皇帝位,然後興兵。」
多官皆應曰:「子布之言是也。」
遂選定夏四月丙寅日,築台於武昌南郊;是日,群臣請權登壇即
皇帝位,改黃武八年為黃龍元年;謚父孫堅為武烈皇帝,母吳氏
為武烈皇后,兄孫策為長沙桓王。立子孫登為皇太子,命諸葛瑾
長子諸葛恪為太子左輔,張昭次子張休為太子右弼。
恪字元遜,身長七尺,極聰明,善應對,權甚愛之。年六歲時,
值東吳宴會,恪隨父在座;權見諸葛瑾面長,乃令人牽一驢來,
用粉筆書其面曰「諸葛子瑜」,眾皆大笑;恪趨至前,取粉筆添
二字於其下曰「諸葛子瑜之驢」,滿座之人無不驚訝。權大喜,
遂將驢賜之。
又一日,大宴官僚,權命恪把盞;巡至張昭面前,昭不飲曰:「
此非養老之禮也。」權謂恪曰:「汝能強子布飲乎?」恪領命,
乃謂昭曰:「昔姜尚父年九十,秉旄仗鉞,未嘗言老。今臨陣之
日,先生在後;飲酒之日,先生在前;何謂不養老也?」昭無言
可答,只得強飲。權因此愛之,故命輔太子。
張昭佐吳王,位列三公之上,故以其子張休為太子右弼。又以顧
雍為丞相,陸遜為上將軍,輔太子守武昌。權復還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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