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那年海風說 2-3

　　2-3 　　「今天宣布一件事情，」王啟仁一進教室就笑容滿面地說：「你們游泳課的時間將從 下個禮拜開始，而戶外游泳課時間將訂在期中考過後，十月二十六日那天。」 　　「耶！」班上爆起了一陣歡呼。 　　濱海高中雖然有自己的游泳池，但因為依山傍海，所以學校附近有座由政府規劃，在 臨海區引進天然海水而成的游泳池，水質乾淨，且有魚群共游，還可眺望礁岩美景。因此 每年濱海高中夏季的游泳課，每個班級都會安排一個時間到海水浴場上課，非常受到學生 的歡迎。 　　但不包括唐育哲。 　　他的表情顯而易見地難看起來，除了申海藍，誰也沒察覺到。 　　「所以你們游泳課要好好上，別只顧玩水，要好好學會游泳。我們學校如果不會游五 十公尺是不能畢業的！」 　　王啟仁一說完，底下響起一片噓聲，會讀濱海高中的學生幾乎都是因為距離近而選擇 就讀，所以大部份的學生都是在靠海的這塊鄉鎮長大，而那座海水浴場是附近所有人從小 玩到大的地方，幾乎沒有人不會游泳，甚至潛水也不是問題，五十公尺對他們來說根本是 小菜一碟。 　　但對從都市中長大的唐育哲而言可不是如此。 　　他是妥妥的旱鴨子，從小躲在家裡唸書，沒什麼接觸水的機會。濱海高中的游泳課對 他而言根本是酷刑。 　　唐育哲後悔地想，早知道會穿書，他就不要把游泳才能畢業這段寫進書裡了。 　　「阿哲，你不喜歡游泳嗎？」 　　中午下課申海藍一如往常地躲過人群，到頂樓的屋突找唐育哲，他坐在地上，手裡拿 著筆記本不知道在寫些什麼，身邊空無一物，申海藍看他沒吃午餐躲在這裡，於是分了兩 個麵包到他懷裡。 　　唐育哲已經懶得躲他了，看見麵包就順手將筆記本閤上，冷淡地答道：「我有說我不 喜歡嗎？」 　　「老師說到游泳課時，你的表情很難看。」申海藍笑著點出他看到的事實。 　　「你又知道了？」唐育哲表情有些無奈，他不想讓人看出來游泳是他的弱點。 　　無奈申海藍對他的一舉一動非常敏銳。 　　「你的表情很明顯，眉頭都皺起來了。」他伸出手指，親䁥地點了點唐育哲的眉間。 　　申海藍現在坐的位置要觀察唐育哲非常容易，而這也是唐育哲之前不想換位置的原因 。 　　他本來想利用那個位置偷看申海藍的，結果反而讓自己成了申海藍觀察的對象。 　　申海藍的手指抹平唐育哲眉間的皺紋後，並沒有馬上移開，手指順著眉間往下，跨過 山根的鏡架，描繪他直挺的鼻梁，落至人中，然後是微翹的唇珠…… 　　「你在幹嘛？」發現申海藍的手指竟在不知不覺中停在一個曖昧的地方，唐育哲紅了 臉，躲開了他的手指。 　　申海藍眨了眨眼，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唐育哲有些涼薄，但顏色粉嫩的唇。 　　「沒幹嘛。」 　　申海藍笑了一下，帶著幾分曖昧，唐育哲瞪了那笑容一眼，沒好氣地打掉他又想伸過 來的手。 　　「沒幹嘛不要亂摸。」明明劇情就還不到這段，申海藍那種摸法總會讓唐育哲想到很 久以前的事，他覺得心口像有團棉花一般，悶悶的，說不上的難受。 　　「如果你會怕水，我可以教你游泳。」申海藍沒因他的拒絕而生氣，反而提議要教他 游泳。 　　唐育哲古怪地看了申海藍一眼，故事裡沒有教游泳這一段，因為少年和人魚感情開始 變好時，游泳課早已結束。現在申海藍突然說要教他游泳，唐育哲想，應該是之前自己 OOC對申海藍造成的影響，如果想導正劇情，自己就應該拒絕申海藍的提議，以免劇情愈 走愈歪。 　　唐育哲才正要開口，就聽見樓梯口傳來走路的聲音。 　　他和申海藍一同往樓梯看去，轉角處慢慢走上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何俊民。 　　他上來幹嘛？唐育哲疑惑地看著他。 　　何俊民看見他們顯然也愣了一下，隨後對唐育哲露出毫不掩飾厭惡至極的表情，很快 地將眼神撇開轉而落在申海藍身上。 　　「校隊集合。」他簡短地命令，便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身下樓。 　　申海藍眨了眨眼，因為感覺到明顯的厭惡而覺得不知所措，他看了看何俊民的背影， 又轉頭看向唐育哲，最後道：「那我先去集合，之後再找你。」 　　唐育哲想說不用，但申海藍沒等他回答就急急地追上何俊民的腳步，一下子就消失在 他的視線中。 　　不知道何俊民是不是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 　　唐育哲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許久，最後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吧？ 　　他坐回地上將麵包吃完後，又拾起筆記本繼續寫下他剛剛未寫完的東西。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6.1.217.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tory/M.1729901170.A.68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