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琴劍俠影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何處江湖

榆琴恍然道：「原來是位列五品的輕功，難怪如此高明。」莫離也道：「正是，當年以此 招在武林中闖出名號的，是白家莊的『生蓮艷影』白夏萍，這身法由步態輕盈的女子使出 ，那算合情合理，但這虎背熊腰的大漢也能如此施展，那確是有些稀奇了。」 在兩人說話之際，兩派人馬已大打出手，然而陵陽門為首的劉仲麟受傷在先，加上白家莊 其他人物武藝亦不下陵陽弟子，只一刻間，陵陽門便已節節敗退。 只見白家莊人物出手狠辣，運式出招皆朝關節要害之處下手，若是稍有不慎，便有傷筋動 骨之虞，是以陵陽弟子個個打得心驚膽戰，冷汗直流，同時在內心大聲咒罵：「他媽的， 好狠的一幫人！」 榆琴看到此處不禁輕聲問道：「兩派之間曾有嫌隙？何以白家莊要下如此重手？」莫離在 一旁亦是看得心焦，雖想出手相助，但此刻自身難保，倘若任意出手暴露了行蹤，只會壞 了大事，他皺眉應道：「九華山陵陽門平時少涉江湖，與湘南白家莊之間亦有一段距離， 據我所知兩方應是互不相識，更別說結仇了，白家莊如此出手，或許與方才他們爭論之事 有關？」 榆琴看出莫離心中不安，問道：「公子想助陵陽門？」莫離坦言：「陵陽門上回是受人挑 撥，這才在《萬武歸藏》上針對司馬家，但大弟子劉仲麟在得知真相後便立即當眾認錯賠 罪，足見其心胸，也非黑白不分之人，如今的江湖局勢，或許我們可從他口中探得一二， 但我......」榆琴忽道：「公子何不讓榆琴出手呢？」 莫離微微一愣，尋思，方才自己確實有過讓榆琴出手的念頭，她在江湖上並未成名，旁人 不易自她聯想到司馬家，這是當下最為兩全之法，但隨即自己又將這想法給壓在心底，那 卻是為何？莫非是擔心榆琴遇險？ 榆琴微笑道：「榆琴自習劍並涉足江湖以來，已有一段時日，公子且放寬心。」榆琴這話 雖有體貼之意，但莫離亦明白榆琴不希望他過度護著自己。 莫離臉上一紅，想到這段時日榆琴獨對紀滄然、失陷蜀王府、惡戰傅玉聲等事，或許正是 因為她屢遭奇險，自己才忍不住多操了份心，念及此處，莫離心下釋然，笑道：「那便請 榆琴女俠相助他們一陣吧。」 眼見莫離終於想通，榆琴難得俏皮地拱了拱手，嫣然一笑道：「好說。」隨即取出一塊白 紗罩在臉上，隨即發足急奔，縱身一劍橫空劃入戰局！ 此時兩方人馬正自酣戰，忽見一道白影自天外翩然而至，眨眼便來到劉仲麟與大漢中間， 隨後「唰唰」連出兩劍，一式逼退兩人來招，正是朝雲神劍「翡翠張翼」！ 只見來者自急奔、縱身、出劍、立足、收勢一氣呵成，全無滯礙，眾人不約而同先是一愣 ，隨即再定睛一瞧，只見那人身姿婀娜，飄然若仙，長髮似雪，雖是臉罩白紗，但一群血 氣方剛的漢子卻同時心想：「哪裡冒出這樣一個美人兒來了？」連藏身不遠處的莫離亦暗 暗喝了聲彩。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榆琴已站在劉仲麟跟前，劍收身後，表示自己並無敵意，同時淡淡道 ：「諸位且慢動手，小女子有話說。」 方才榆琴橫空一劍打斷戰局，已讓眾人手上動作緩了幾分，此刻再聞她婉轉輕柔之聲，戰 意早已被澆熄了大半。 此時劉仲麟與大漢最先反應過來，那大漢見來者是個貌美姑娘，說話輕聲細語，且劍藝大 是不俗，心中頗有好感，說話不自覺也客氣了幾分，道：「這是白家莊與陵陽門自己的事 ，刀劍無眼，勸姑娘別淌這趟渾水！」 而一旁的劉仲麟見榆琴站在自己身前，似是為相助本門而來，但不論是陵陽門或自己，他 都想不起何時結識了這樣一位出塵的女子，莫非是身後哪位師弟的相識？不明所以之下， 劉仲麟只得含糊道：「多謝姑娘，這......」 榆琴卻只是逕自問道：「敢問你們可是結有深仇？」 劉仲麟搖頭道：「我們並未有仇。」 那大漢也同時道：「沒有！」 榆琴再問：「既然無仇，白家莊何以下如此重手？」那大漢一時語塞，後頭卻有一名白家 莊人物替他答道：「陵陽門冥頑不靈，既不支持《萬武歸藏》，又妨礙我們緝拿司馬世家 人物，那便是公然與全武林結仇了！」 榆琴與莫離同時心想，原來他們是為了《萬武歸藏》與司馬家而起了衝突，那人提到的『 司馬家人物』又是何人？ 此時劉仲麟駁道：「一派胡言！武林中分明還有峨嵋、上官世家、武當等大派亦不支持《 萬武歸藏》，又怎能說是『全武林』了？況且司馬家之事尚有諸多疑點，你們無憑無據便 要胡亂抓人，到底是何居心？」 榆琴見兩方又起爭執，便打斷他們對話，道：「既然雙方無仇，那小女子便想斗膽做個和 事佬......即便你們在這兒打個你死我活，《萬武歸藏》辦不辦亦非你們說了便算，白家 莊想拿的人也只會越走越遠，如此無謂之爭，復有何益？」 劉仲麟此刻方知榆琴來意，當下拱手道：「在下陵陽門大弟子劉仲麟，我們本不願動武， 是他們見陵陽門不肯贊同他們所言，這才忽然出手，多謝姑娘仗義執言。」 那大漢「哼」了一聲，隨後也拱手道：「我是湘南白家莊白東傑，既然姑娘非要插手此事 ，那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又是出自何門何派的高徒？」 兩人先後按江湖禮數報了姓名家門，怎知榆琴並未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道：「幸會 。兩位若明白小女子的意思，那便請吧。」 白東傑本來有意結識，但此刻自己連名字都沒問到便要讓人給打發了，頓時氣上心來，大 喊：「我已報上家門，但妳卻置若罔聞，江湖人怎能不講江湖規矩？」 榆琴卻問道：「白兄弟可識得小女子是何人？」 白東傑怒道：「妳不說我又怎會知道？」 榆琴淡淡道：「你既不識得我，又怎知我是『江湖中人』？而且那『江湖規矩』是誰所定 ，白兄弟說的『江湖』又在何處？」 榆琴一連三問，白東傑頓時由怒轉懵，愣是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倒是方才那名白家莊人物 喊道：「這我知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姑娘莫要耍賴！」 此時莫離在後頭也不禁莞爾，心想：「琴姑娘平時寡淡少言，但與人鬥起嘴來那也是法度 嚴謹、攻守自如，白東傑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看來要吃大虧！」 榆琴看向說話那人，道：「照你所言，客棧的店小二、農田裡的莊稼漢、天真無邪的小童 亦要遵守你們的江湖規矩？」 那人同樣被問倒，只能支吾道：「那是......那是......」 此時白東傑的臉已脹得緋紅，雙拳緊握，似要發作，榆琴眼神一凝，直直盯著白東傑，平 靜說道：「嗯，白家莊的好漢不能以理服人便來動手，也好，我雖一介弱質女子，卻也不 懼於強橫暴力，這便來領教貴莊高招，請！」說罷架式一擺，劍指中宮。 白東傑腦袋再不好使，也聽出榆琴此話是說他惱羞成怒之意，堂堂七尺大漢，嘴上講不贏 便要動武，何況方才那幾問自己還未理出頭緒，再經榆琴如此一番擠兌，白東傑只覺腦袋 暈呼呼的，又氣又懵，半晌說不出話來。 眼見白東傑不發一語，其他人亦不知如何是好，榆琴一雙妙目掃視了白家莊眾人，隨後淡 淡道：「各位既不多談，也不願下場賜教，小女子尚有事要尋陵陽門，這便失陪了，告辭 。」說罷也不等白家莊等人回話，便逕自轉頭向劉仲麟道：「劉兄弟，小女子有事相商， 可否借一步說話？」 劉仲麟點頭道：「相助之情還未好好謝過，陵陽門自當奉陪，還請帶路。」隨後榆琴便領 著陵陽門眾人離開此地，莫離亦悄悄跟上，只留下脹紅臉的白東傑，與白家莊眾人面面相 覷。 -- 小弟武俠作品《琴劍俠影》正於Penana連載， 歡迎各路朋友、大神蒞臨指教！ 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732/琴劍俠影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1.86.18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emprisenovel/M.1732506354.A.27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