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子不語 城隍
惡人轉世為鱉
揚州某胡家的小孩很聰明伶俐,快要二十歲了,
但即將娶妻的幾個月前,突然得了怪病:
飲食、睡眠不按時間,有時正常、有時呆呆的,還自說自笑。
某天,就坐在床上跟父母說:
「兒子昨晚接到東嶽大帝命令,暫代本縣城隍的工作,
因本縣累積有十件案子還沒了結,指示我須公正辦理,
我怕有錯誤,所以要找師爺幫忙,想來想去只有某老師素來遵奉理學、值得信賴,
請趕快準備好聘僱禮請他來。」
但該老師早已亡故多年了。
可是沒過多久之後,胡子突然起立說「老師來了,老師來了!」
然後一直講個不停,家人聽他所說內容竟是有兩個人在問答,
另一人說話聲音、表情,真的跟老師生前一樣;
他說「十個案子裏,七案可以照原擬的來辦,
其他三案:一個該砍頭、一個剁手,一個充軍。」
當時因為醫師說他的病需要滋補陰食,所以買了一隻鱉來,
廚子正在廚房將牠頭拉出斬斷,鱉頭落地還在怒目盯視、猙獰可怕,
廚房與房間距離很遠,他卻在床上大喊:
「這個惡人罪應當斬首,還敢有什麼不服?頭被砍了還在怒目瞪我!」
家人去城隍廟拜拜還沒回來,他又在床上說:
「老爺子為何要在判官面前燒香?他哪當得起老爺子一拜!」
十個案子都有說出名字,之後一一去查,全是縣內大家都知道、做了許多壞事的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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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胡姓有子頗慧,年將二十。將娶之前數月,忽得顛疾,飲食眠動不時,若明若昧,自
言自笑。
一日,在牀上坐語其父母曰:「兒於昨夜奉嶽神命署本縣城隍事,本縣舊有積案十件未結
,命兒公正辦理。兒恐錯誤,需請幕友,細思惟有受業某師素稱理學可信,可速備禮請之
。」時某師已故多年矣。少頃,忽起立云:「師至!師至!」喃喃刺刺不休。家人旁聽,
竟是兩人問答,聲音笑態,畢肖平日,云「十案中有七案仍從前議,其餘三案,一當斲頭
,一當剁手,一當充軍。」
其時因醫言其病須滋陰,買一鱉,於灶下引其首而斬之。鱉頭落地,怒目猙獰可駭。相隔
臥房其遠,其子忽於牀上大喝曰:「這惡人應當斬罪,還有甚麼不服,斫去還敢怒目視我
耶!」家人祈禱城隍廟未回,其子又於牀上云:「太爺何故燒香於判官面前,他如何當得
起太爺一拜?」
十案俱有姓名,細訪之,皆係已死境內積惡昭昭在人耳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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