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金魚 4-1

4-1 邢東海滅了之後，劍魚幫的聲勢越來越高，即便是余劍飛剛出獄，算是有過幾次不良紀錄 ，政府或各幫派都還是趕上前的鞠躬哈腰，送禮應酬。 畢竟曾經是黑白兩道都吃得很開的余劍飛，在近一年內，背叛他的人都死於非命，震懾了 幫內的士氣和幾個死對頭，他的勢力和影響度都慢慢回溫，且日益茁壯。 余劍飛參加了幾次公眾活動，還大手筆的捐贈了兩千萬給去年颱風土石流的災民，提出資 助資金和承包工程，協助災民重建家園，看起來是要大力洗白自己的形象。 一個壞人捐贈給社會福利捐獻的錢超過一定程度後，誰又能說他是壞人呢？他不比許多好 人對社會的貢獻度更高嗎？ 好和壞真有那麼重要嗎？ 總之幾番操作之後，雖然在群眾的反應中評價兩極，但也算是刷過臉，打出了幾番名號， 為將來余劍飛要走的路架設新的後續。 「什麼後續？」余尋問，「爸爸這麼積極於這些公益活動，是為什麼？」 「爸爸現在是砂石產業和娛樂相關的幾個產業的龍頭，他現在已經是東北區的砂石產業榮 譽理事長，這次可以藉此機會，跟政治界的人接觸。」余陽解釋道。 「接觸這些幹嘛？政治界是我們能伸得進手的嗎？」 「不曉得。」余陽皺了皺眉，畢竟群眾對於余劍飛多項綁架、傷害、洗錢、圍標公共工程 ，各種前科都歷歷在目，而且這幾個月來，黑幫爭鬥腥風血雨，已經死了不少人，雖然沒 有實質證據指向余劍飛，但不管是警方還是道上都很清楚，這件事情和他們絕對脫不了關 係，要在這個時候洗白，闖蕩政治界可沒那麼容易。 余明這段時間閒得發慌，看著爸爸到處應酬客人，她卻除了日常訓練之外，沒有任何任務 ，她留長了頭髮，遊走在男人之間，積極的找尋肉體上的歡娛。 爸爸給了她一台車和一個小套房，她擁有自己的空間和自由，但她還是喜歡往家裡跑。即 使爸爸和哥哥都很忙碌，未必常常會待在家裡，但是余明覺得，那才是她的家。 在她自己的小套房裡，雖然什麼都有，還有足夠的自由，但就是少了些什麼。 別的孩子也是這樣的嗎？對於離開家有很多不安，寧願被管束，被囉嗦，也不想離開這個 避風港一樣的地方嗎？還是巴不得離開家裡，逃得越來越遠呢？ 余明不確定，她回到了自己家中，看著牆上媽媽的照片和魚缸中的金魚，總覺得心情空落 落的。 希望有一天，媽媽會原諒她。 或許是知道她的無助，余劍飛在這個月分給了她幾個下屬。「高個子的是霖子，這個是小 六，這兩個人就交給妳了。」 看著兩個年輕男生，其實跟她的年紀也差不多，她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帶好他們，只能先安 排平時跟著她訓練。 這兩個小流氓算是半路出家，在學校看起來都沒學好，逞凶鬥狠，血氣方剛，眉宇之間都 是自以為是，好像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懼不怕。 「二小姐好。」 余明看著兩人的表情似乎有點不情願，她大概能夠猜想到兩人的想法，畢竟自己是混黑社 會的，就該打打殺殺，相互搏命，而不是跟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來來去去，像個保母一 樣。 「今天我要去訓練，你們也來。」她說。 兩人便坐著她的車，前往訓練道場。她今天要練柔道，下午要練槍，就讓兩個年輕小伙子 感受一下搏命的意義。 不過是幾次過招，這個霖子就已經倒在地上無法動彈了。 「起來。」余明拉了拉柔道服領口有些粗糙的布料，調整了姿勢。 「起不來了，二小姐……」霖子渾身無力，「我錯了……」 「你錯什麼了？」 「我不該……」看不起她？他要是承認，只會被摔得更慘。 「小六。」余明回頭看著身後個子比較矮的小六，他看起來更是沒有力氣，瘦巴巴的，「 換你了。」 「二……二小姐……我怎麼敢……」 「剛剛說了，放水罰五千。」余明笑著上前，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口，「但你應該沒有放水 的餘地才是。」 輕輕一掃腿，小六就被大外割掃在地上，他倒地的時候撞到了頭，痛苦的抱著頭哀嚎。 「護身倒法多練幾次吧，是救命的工具。」余明覺得無趣，便轉身和教練繼續對練了起來 。 兩個小弟只好又從基本功開始練習姿勢，到了柔道場已經兩個小時，兩人除了被摔就是被 罰護身倒法，這位看起來高瘦柔弱的二小姐，卻是連氣都不喘，甚至連臉上沒出什麼汗。 下午練槍又是另一場災難，雖然這兩個人也不知道將來有沒有機會拿到槍，但槍法這準度 也實在低得可悲，還被教練說，「二小姐十歲練槍的準度都比你們好。」 一天下來，兩人疲累不堪，全身痠痛不已，想跑還跑不掉，更不敢輕易小看眼前這個二小 姐。 余明不只帶他們去訓練，還帶他們去夜店去酒吧見見世面。「只是我有個原則，不准吸毒 ，也不准跟別人起衝突。」 「二小姐……吸毒也就罷了，我們窮得很，只抽得起香菸，但我們就是流氓……怎麼可能 不跟別人起衝突……？」小六眨眨眼，「以前我們跟著余尋哥的時候……」 「那你們回去跟著他吧，我反正也不需要人跟著。」余明翻了個白眼，「我不知道別人作 風是如何，但在我這裡只能低調，不能跟任何人起衝突，而且每次出任務都是有可能會死 的。」 兩個人面面相覷，因為上頭交代並沒有說二小姐是什麼身分，平常執行的是什麼任務，只 能一臉尷尬。 「不要想我會給你們什麼榮華富貴，除了跟著我訓練能夠讓你們越來越強，能夠保命，其 他我啥都不能給你們，所以愛跟不跟。」余明說。 小六和霖子只能摸了摸鼻子，畢竟是老董派去照顧她的，他們只能乖乖繼續跟著。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男孩要跟著她，或許是因為爸爸的要求，但其實她能保護自己，多 帶兩個人有時候也累贅，但既然兩人不走，她便也將就著讓兩人跟著。 ＊＊＊ ＊＊＊ ＊＊＊ ＊＊＊ -- 一朵有點腐爛的花。 https://www.penana.com/user/152691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8.200.4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tory/M.1730083134.A.3A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