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谷會戰 卷二 承
卷二 承
在一陣狂風暴雨般的馬蹄聲出現之後,整個農村的市集活動立刻停息下來。
雲度一勒馬韁,走出衣甲光鮮耀眼的騎士列隊,問正在發呆的農奴們:「最近這
裡有沒有什麼可疑人馬經過?」
農奴七嘴八舌的回答。
「有啊,我看到有異教徒僧侶通過這裡!」
「我家的馬廄裡面突然鬧鬼,馬都很不舒服,大概是最近通過這裡的吉普賽人所
詛咒的,他們就在河的那一邊!」
「一個猶太小販昨天晚上才離開,他們往東走!」
「一個自稱從米蘭來的賣膏藥的前天離開,他賣的藥都有問題...」
「安靜一點!」雲度拔出雙手劍揮舞了一陣,大喝:「老子是問你們有沒有看到
英狗人啦! 現在誰有那個閒情逸致去管那些五四三!?」
農奴們紛紛搖頭。
雲度繼續質問:「確定?我明明看到他們往這個方向逃走,你們真的誰也沒看到
?如果有人繫帶武器的話,那應該就是他們,有沒有看到有人帶刀扛槍的經過這個地
方?一個都沒有?真的都沒有?好,那麼你們可以離開了。等一下!今天是什麼日子
?怎麼看你們好像有什麼節慶的樣子。」
「啟稟大人,後天是10月25日,也就是聖奎斯本節。」一名頭上帶著黑色方形的
遮耳帽,身穿寬袍的中年人道:「是教會說可以吃豬肉的日子。」
「你叫什麼名字?做什麼事的?」
「小的天馬,是阿尚弧的稅吏,阿尚弧爵士伊盛保(Isembart d`Agincourt)的
家僕。」
雲度問:「那你家主公現在何處?」
「他在蚌諾薇歐(Bournonville),住在那裡的羅比涅(Robinet)爵士碰到了一
些問題。」
雲度興奮的馬上問道:「是嗎?為什麼?不會是打獵吧?」
「我的表弟御茶水住在那裡,他說似乎是有人上門來找砸。」
「那麼一定是勃艮第人跑到那邊去了,大家跟著我來,衝啊!」說完,雲度策馬
奔馳而去。
但其他的騎士們都沒有什麼動作,尤達道:「我這次打賭他至少要過了五分鐘後
才會回來。」
騎士魁剛金笑道:「我賭他不到五分鐘。」
「那麼你要下注多少個王大頭?」
「五個,真金的。」
尤達立刻狂笑,說:「有點膽量咩!我出二十個!」
魁剛金硬著頭皮想了片刻,於是點了點頭,說:「好!誰怕誰啊?我就出二十一
個!」
「一言為定!」尤達笑著的伸出右手。魁剛金立刻和他握手,但是他才一把手拿
開,尤達的鐵手套就立刻脫落。「混蛋!」尤達怒道:「本大爺手套上的皮帶居然那
麼不耐用!」
天馬道:「啟稟大人,敝人的堂弟和登是一名手藝一流的甲胄匠,您可在此修理
一下如何?」
尤達道:「那就順便修理一下我這套甲胄的其他部份好了,因為這可是從我曾祖
父留下來的家傳之寶呢!」說完,他隨即翻身下馬,順勢打了個十個跟斗,四周的農
奴和騎士們紛紛叫好。尤達得意的站起來回頭一看,頓時表情十分的僵硬,因為他發
現身上的盔甲至少掉了個七、八塊。
這時甲胄匠和登走了過來,看了看地上,於是搖了搖頭,說:「這需要『一點點
』時間。」
就在這時,另外一陣狂風暴雨般的馬蹄聲衝了過來。
魁剛金 大叫道:「啊哈!你輸囉!雲度回來啦!」
尤達仔細扭頭一看,立刻反駁道:「混帳!趕快下馬敬禮!來人不是雲度,是.
..」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馬蹄所揚起的灰塵中傳了出來:「讓開!豐坤堡侯爵,潤尼渥
領主瓦勒藍(Waleran de Raineval,Count de Fauquembergues)駕到!」
其他的騎士們趕緊下馬,然後以十分尊敬的眼光看著一名騎士向他們緩緩走來,
他連人帶馬都由銀光耀目的甲胄包裹住,身上到處是黃底黑十字與五個白色貝殼圖案
組成的家徽。
瓦勒藍抬起面甲,看了看尤達背後地上的那一排鐵甲片,問:「這裡剛才有什麼
戰鬥嗎?」
「哦,不是的,只是小的想要修補一下甲胄,所以在地上打了十個跟斗,看看有
那些盔甲需要修理而已。」
「十個跟斗?」瓦勒蘭笑了一下,說:「不錯嘛!」說完,他在馬鞍上站了起來
,喝了一聲:「走!跑!繞圈!」馬也就依照他的命令動作,在市集廣場上跑了三圈
。瓦勒蘭同時在馬鞍上做出翻跟斗與倒立等等動作,讓所有的騎士們張口結舌。然後
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坐回馬鞍上,勒住馬匹,笑著說:「你們要好好練習練習!這很
重要,知道嗎?」
「是!多謝大人今日指教。」
瓦勒蘭接著又問:「對了,你們有沒有看到英狗人?」
尤達馬上必恭必敬的回答道:「他們可能在蚌諾薇歐。」
「好!咱們去蚌諾薇歐!」瓦勒蘭把手一揮,接著率領那一隊騎士離開此地。
尤達笑了一下,回頭望向正在心不甘情不願數錢的魁剛金,問:「要不要再賭一
次啊?」
「算了,我可不想要再輸一次。」魁剛金說:「他媽的,怎麼爵位等級越高的,
越不喜歡先問一下到底蚌諾薇歐在那裡,我們還不知道方向咧!」
「管他,反正咱們可以這裡歇歇腳。」尤達憐惜的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座騎,
親了親牠的嘴巴,說:「小寶貝啊,該死的雲度成天拖著咱們亂跑,都把你折磨慘囉
!」
市集上重新喧嘩了起來,廣場中央的舞台上馬上出現了幾個小丑,開始唱歌與表
演。所有的農奴紛紛和鋪設地攤的商人討價還價。一名從舞台上退下來休息的魔術師
,看到街口有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一面啃著紅色的蘋果,一面向他微笑。於是他滿
臉堆著笑容的走了過去,在那名女子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後兩人繞到巷子的後
面去。坐在店舖裡面喝酒的騎士們看到那兩人的動作,紛紛大笑了起來。
「真是的!農奴果然和畜牲沒什麼分別!」安那金笑道:「見洞就鑽!」
蘭多笑著說:「沒錯,只要給他們吃飽即可,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如果敢鬧什麼
花樣,讓他們挨餓幾天,他們就聽話了。」
韓索羅道:「不過,全法國的田地可用不了那麼多的農奴。假如將他們武裝起來
,打仗的時候派他們打前鋒,用來消耗敵軍的炮彈和弓箭,這樣法國將會橫掃全歐洲
無敵手呢!」
尤達笑道:「算了吧,你怎麼把綿羊訓練成狼群?英國人過去是怎麼被我們給踹
下海的?物種不同就是不同,農奴是根本經不起訓練的。一訓練他們,他們就受不了
。把他們送上戰場,他們看到敵軍就向後跑。而且打得這麼爛,他們還敢要錢,你又
不能不給他們錢,否則他們就會造反,到時候反而要浪費精神去殺光他們。但那樣又
減少了勞動人口,這個可是很大的損失呢!」
「說到英國人,他們還真不知死活。」魁剛金說:「英國的那個哈利竟然想要出
兵來打我們!他以為靠英國那些用農奴訓練出來的軍隊,而且人數聽說可能不會超過
一萬,就想要來對付我們這些能征善戰,百戰百勝的法國騎士軍嗎?」
安那金有點不安的說:「不過英國的長弓很厲害...」
「英國長弓的射程可沒有熱那亞鐵臂十字弓來的遠,英國長弓的射程最遠不過兩
百步(一百八十公尺),但是熱那亞的新式鐵臂十字弓卻有三百步(二百五十公尺)
,而且穿透力極強。長弓的弓箭根本沒有辦法貫穿我們法國的鐵甲,鐵臂十字弓也得
在一百步內才能穿透我們法國的鐵甲。」尤達道:「所以英國長弓兵來再多也是廢物
一堆,一堆廢物。況且法蘭西太保(Marshal of France)最近打完十字軍,從拜佔庭
回來的時候呢,順路雇請了數萬名十字弓傭兵。這些熱那亞人最近發展出一種戰術,
就是分成數排,然後把盾牌插在腳前,跪在盾牌後面,分梯次射擊敵軍。
「如果要打敗英國農奴軍,到時候派熱那亞來的農奴去對付就好了,我們根本不
用出手。況且我們恐怕也沒有什麼機會出手,因為法蘭西太尉(Constable of France
)已在加萊和阿奎丹兩地的全部的路上佈下深溝重壘,並調派重兵封鎖。英國人如果
想從加萊或是阿奎丹出擊,那是自找死路而已。」
安那金點點頭,但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他問:「可是諾曼地那裡怎麼辦?那可
是諾曼雜種的老家,他要是選擇那個地方...」
「那就正好讓佈署在加萊和阿奎丹邊境上的重兵,對諾曼地進行一個南北夾擊,
到時候那些諾曼狗就要變成漢堡特產的絞肉了。」尤達笑道:「況且海上還有艦隊巡
弋警戒,我們會不知道英軍的動向嗎?再說,諾曼地到處是泥沼密林,不宜大軍調動
,英軍想要在那邊展開作戰,無異只是找死。既然那些諾曼雜種想要死在他家的祖產
上,那不是正好嗎?」
就在這時候,另一陣狂風暴雨般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的再次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停!」雲度大喊:「你們在那裡還真清閒啊!還不趕快跟著我
去蚌諾薇歐?對了!天馬何在!你是何用心?怎麼沒有告訴我蚌諾薇歐的方向在那裡
?好!跟我來!」說完,雲度一個利落的轉身,隨即再次策馬衝了出去。
接著,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馬蹄聲響起。
瓦勒藍爵士勒住馬頭,非常嚴肅的瞄了所有的人一眼,然後問道:「蚌諾薇歐在
那裡?嗯,知道了,衝啊!」然後那一陣狂風暴雨般的馬蹄聲再度響起,消失在遠方。
天馬看了看和登,搖了搖頭,說:「有種不祥的預感咧!你呢?」
入夜後,天馬仍在忙碌的出入每一個住在村莊裡面的房舍,向他們催討賦稅。「
喂,我說飛雄啊!」天馬道:「你已經啥時候才會納完糧啊?你已經欠了一天了。」
「大人啊!」飛雄哀求道:「草民那塊田現在變成騎士們的營地,我怎麼去收割
啊?況且搞不好他們還吃了不少,那麼...」
「算了,別拖太久,等仗打完了就去收割。」他的話才剛說完,便聽到外面響起
一陣馬蹄聲。「啊,是主公回來了,我走了,後天我會再來。」
說完,天馬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看到一群童僕正七手八腳的用滑輪和吊鉤把全
副披掛的阿尚弧爵士伊盛保以及蚌諾薇歐爵士羅比涅從馬鞍上吊起來之後,再慢慢把
他們放回地面。
由於法國騎士的重甲重達四十五公斤以上,雖然並不妨礙他們的行走與行動,但
上馬卻是十分困難。此外,除非作戰、晉見封建領主或教士,否則法國騎士的習慣是
絕不「折腰」與「屈膝」。
阿尚弧爵士和蚌諾薇歐爵士轉頭看到天馬之後,道:「立刻叫和登給我過來!我
們的馬甲需要修理一下,最好在明天早上就弄好,不然我們沒時間去參戰!」天馬點
了點頭,退下。
阿尚弧爵士脫下頭盔,使個眼色叫童僕拿來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接著他和蚌諾
薇歐爵士一起坐下,然後對他說:「那個英國蠢蛋哈利竟然想要和咱們的皇太子決鬥
!」
蚌諾薇歐爵士笑著說:「對啊,而且還說他全軍已經沒有任何糧草,希望看在交
戰法規的份上,要求兩軍統帥用單挑解決。媽的,誰鳥他啊?」說完,兩人大笑了起
來。
這時,村莊附近的法國軍營中爆出一陣笑聲。阿尚弧爵士笑著說:「啊,不知道
那些吉普賽人又在表演什麼了?」
「嗯,我喜歡上次那個黑頭髮的小姑娘跳的肚皮舞,還有她床上的三十八種姿勢
。」蚌諾薇歐爵士笑著說:「唉,可惜上次為了搜捕巫婆,必須找個人頂替,只好把
她給燒了。」
「是啊,真可惜。不過我們今天不在軍營裡面,他媽的就是盔甲又壞了。」阿尚
弧爵士很不高興的叫道:「喂!到底和登來了沒有啊?」
和登氣喘如牛的跑了過來。「來了,來了,大人有什麼事嗎?」
阿尚弧爵士踹了他一腳,喝道:「有什麼事?叫你去幹活!你這個骯髒的甲胄匠
!」
蚌諾薇歐爵士道:「算了,何必和下人過不去?反正來不來的及,明天咱們根本
沒什麼機會打,因為等到那些英國來的叫花子部隊看到咱們,一定是嚇得滿地亂滾。
」接著他想起來了一件事,又問:「不過到時候戰利品要怎麼處理?」
「誰撿到就是誰的囉!」阿尚弧爵士笑著說:「雖然我想那也沒什麼好搶的,英
國人窮的很,連喝牛奶都要在牛奶裡面加熱水。」說完,兩人大笑。
這時一名貴婦抱著一個女嬰走了過來,娥眉微皺的說:「相公,你多陪陪小貞德
好不好?一天到頭往外跑,女兒都快三歲了,卻好幾天沒有看到爸爸...」
阿尚弧爵士敬禮道:「是,報告夫人!來,給爸爸抱抱。乖,小貞德,別抓馬馬
,哦,哦,別抓馬馬的毛,馬馬會痛痛噢!啊?小貞德是不是想要坐馬馬?好...」
阿尚弧夫人趕緊把女兒抱開,說:「有沒有搞錯啊?馬那麼髒,你還敢讓小貞德
坐在上面!」
阿尚弧爵士大笑:「那麼妳就趕快生個兒子啊!兒子若喜歡騎馬的話,這妳沒話
說了吧?哇哈哈哈哈哈~~」
阿尚弧夫人道:「你真討厭咧!對了,媽就要生日了,這次總該陪我回洛林一趟
吧!」
「拜托啊,老婆大人!你媽根本就不喜歡我!」
「又怎啦?媽只是喜歡囉嗦一點而已啦,你再這樣講話,今天你就睡馬廄啦!」
「好好好,等打完英狗人,我一定跟妳回洛林的娘家,這樣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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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皆非主,唯曼尼大神,至聖之先知,亞當史密斯。
La ilaha ill money,Adam Smith rasula'Llah
榮耀歸於曼尼。自宇宙之初成﹐貫古今與未來﹐直至永恆不滅。喀鏘!(收銀機響聲)
Gloria patri Money. Sicut erat in principio,
et nunc, et semper, et in saecula saeculorum.Ka-c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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