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那年海風說 4-3

　　4-3 　　唐育哲在一中是校排前三名的常客，湯裕偉自然知道他，他轉走的時候校園裡傳得沸 沸揚揚都在猜測他突然轉走的原因。 　　唐育哲一怔，沒想到自己會被認出來，仔細地看著湯裕偉，但可惜故事裡沒寫到這個 人，所以唐育哲看了湯裕偉半天硬是想不起對方和自己有什麼交集？ 　　「沒想到你居然轉到那麼爛的高中去？是為了繁星計畫特地轉過去佔名額嗎？」湯裕 偉見他和何俊民站在一起，故意說道，反正任何站在何俊民身邊的人他都看不順眼。 　　繁星計畫是由各高中向大學推薦優秀人才，在「明星高中的校排名等於社區高中的校 排名」的前提下，讓偏遠地區的高中生也能取得第一學府的入學機會。 　　因此為了取得繁星計畫的推薦，有些人會在選高中時故意選擇程度相對不高的高中， 以提前佔據繁星名額。 　　但繁星計畫並不適用於轉學生，因此湯裕偉這番話只是故意說來諷刺唐育哲。 　　唐育哲皺眉，回道：「關你什麼事？就算我轉走，繁星計畫的名額也輪不到你頭上， 你擔心什麼？」 　　唐育哲雖然對湯裕偉這個人不熟，但身為故事的作者，他可以很肯定這就是個無關緊 要的人。 　　「我是為何俊民可惜，特地唸了一所爛高中，沒想到拿手的游泳輸人，連成績都有人 來跟他搶！」湯裕偉嘴上說著可惜，臉上卻是幸災樂禍。 　　賴志豪這才在唐育哲耳邊道：「他和我們是同個國中畢業的，是俊民的死對頭，考上 一中的體資班後就囂張得什麼一樣，也不想想當初如果不是俊民想以一般生進一中，把體 資班的推薦名額讓給他，他也不會上一中的體資班……」 　　賴志豪自以為說的小聲，但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湯裕偉，氣得臉上一陣青 一陣紅。 　　「讓什麼讓？明明推薦資格就是我的，何俊民是資格不夠才要考試入學，為什麼你們 每個人都要說是他讓我的？」湯裕偉最不爽別人拿這件事說嘴，明明他的成績和何俊民不 相上下，偏偏每一個人都覺得是何俊民讓他的。 　　「拜託，誰都看得出來好不？明明以前在班上就是俊民的成績最好，比賽的成績也比 你好，憑什麼老師推薦的是你不是他？」耿紹光站出來嗆道。 　　「我的成績也不差，而且最後一年的比賽我個人項目拿的比他多，老師當然推薦我！ 」湯裕偉氣道。 　　「最後一年是因為俊民要準備考試，所以才沒報那麼多項目，你以為俊民比賽會輸你 嗎？他今天還不是隨便就贏你了？」 　　湯裕偉被嗆得臉紅脖子粗，口不擇言地回道：「屁啦，有準備還會只考上濱海這種爛 學校喔？就老實承認自己是輸給我吧！」 　　何俊民臉上瞬時鐵青，湯裕偉的話正中他的痛處，當初他拚命苦讀，一心以為自己穩 上一中，沒想到卻因為一場感冒讓他慘遭滑鐵盧，最後只上了濱海高中。 　　並不是他不努力，而是他的運氣就是這麼不好，也難怪當時看見從一中轉來的唐育哲 時，他心裡會那麼不平衡。 　　湯裕偉見戳中何俊民的痛處，一臉得意，當初大家都認為他上一中體資班是因為何俊 民放棄的關係，但事實上何俊民如果真有實力會只考上濱海高中嗎？ 　　「明明濱海這種爛學校閉著眼睛都能考上，你的實力不過就這樣而已……」 　　湯裕偉話還沒說完，唐育哲已經按耐不住脾氣上前朝他的臉上揍了下去。 　　「我聽你囉哩八嗦的，敢說別人學校爛，自己又好到哪裡去？」 　　大伙兒沒想到唐育哲脾氣那麼暴，說揍人就揍人，而且唐育哲看著瘦瘦小小的一個人 ，面對又高又壯的體育選手，居然一拳將人擊退好幾步，一時間所有人都忘了阻止他。 　　「你居然敢打我？」湯裕偉被打得一個踉蹌，比起疼痛更多是覺得沒面子，氣得站穩 之後立刻就反擊回去。 　　申海藍趕緊拉著唐育哲往後護著他，而何俊民立刻擋在唐育哲前接了湯裕偉那一下。 　　「走開！」打了人的湯裕偉仍不解氣，伸手去推何俊民，眼神死瞪著他背後的唐育哲 。 　　「湯裕偉，你最好冷靜，如果事情鬧大是會被取消比賽資格的。」何俊民動也不動地 站在他面前警告。 　　「他媽的，你們的人就可以打人。」 　　「你也打人啦！怎樣？」 　　「是誰先挑釁的？」 　　賴志豪和耿紹光站在何俊民身旁，互不相讓地回嗆。 　　唐育哲還想再衝上去，被申海藍緊緊環抱住。「阿哲，冷靜。」 　　湯裕偉看起來還不服氣，何俊民再次冷眼警告：「我們人多，打起來對你沒好處，湯 裕偉，你最好想清楚。」 　　那眼神看得湯裕偉心底發毛，悻悻然地罵了句髒話，放下狠話：「囂張什麼，明天的 接力賽，我們一中絕對會讓你們輸很慘！」 　　說完便灰溜溜地走了。 　　直到他走遠後，申海藍才放開了唐育哲，搖著頭說：「阿哲，你真是處處讓我驚喜耶 ！」 　　是驚嚇吧？唐育哲心想，他可沒忽略申海藍一副怕他惹事的眼神。 　　「育哲，你真是嚇死人耶！上次突然揍俊民，這次也是……平常看你安安靜靜地，沒 想到兇起來居然這麼兇……」賴志豪眼裡帶著畏懼地看著唐育哲。 　　耿紹光同樣在旁邊拚命點頭，贊同賴志豪的話。 　　唐育哲下意識地往何俊民看了一眼，他會這樣還不都是某人教的？ 　　 　　——「唐育哲，遇到不講理的人，揍下去就對了，囉嗦什麼？」 　　 「你是指你自己嗎？」 　　 「呵……」 　　 　　現在他不過是學以致用罷了。唐育哲心想，畢竟他的內在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往 肚子裡吞，忍耐再忍耐的十七歲少年。十年的社會經驗將他調教成一頭只會強取豪奪的野 獸，想要什麼就去爭取什麼，如果有人有意見或看不起他，就將那個人往腳底下踩。 　　湯裕偉跑了，申海藍也將他放了開來，唐育哲甩了甩微微發疼了手，看了眼灰暗不明 的天空，想到過去突然菸癮就犯了。 　　好想抽菸……但在這個時空裡，他還沒成年，如果他跟申海藍和何俊民說想抽菸的話 ，一定會被嚴厲阻止吧？ 　　他寂寞地動了動嘴唇，看向何俊民道：「那麼安靜地任人羞辱，一點都不像你，何俊 民。」 　　一點都不像他認識的人…… 　　唐育哲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沒注意何俊民是什麼樣的表情。 　　申海藍猶豫了一下後，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 對不起，我看書看到差點忘記要PO文…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6.1.217.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tory/M.1731850224.A.7C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