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創作] 南洋戰記—合眾(交換人質)

三人離開後，留下的吳鴯和葵柏對視一眼，吳鴯無奈開口： 「看來我們被留下了…」 「 是啊，阿燕，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再留了。」葵柏說完就準備起身，吳鴯急忙拉住他的 袖子，說： 「等等，葵柏！我有個人要介紹給你認識。」 「介紹人給我？」葵柏疑惑地 側頭看著他，畢竟此行他已經見過了淡馬錫克吳家的核心人物。 「哎呀，你跟我來就對 了。」吳鴯拉著他走向另一桌。那桌上人已走得差不多，僅剩兩人：一位是淡馬錫克名將 連國盤，另一位是個眼睛細長、長相斯文，看來精明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見兩人走來，熱情地迎上： 「哦，阿燕，終於結束了啊！你那桌的菜應該挺不 錯吧！」他笑得眼睛彎成一輪新月。 「可惡，別提了，我吃飯時連味道都沒嚐到。」吳 鴯誇張地揮手，顯示他的無奈。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坤甸巡查使羅芳柏大人 的二弟，羅葵柏，也是我的新朋友。」 「喔，羅先生，您好。」年輕人收起笑容，恭敬 地作揖，同時打量著葵柏，那雙微眯的眼睛透露著一股不尋常的氣質。 「葵柏，這位是 連國盤大叔的兒子，也是我的妹夫，連元喬。」 「連先生，您好。」葵柏回禮道。 「阿 燕，你們別光站著，來我們這桌坐吧。」元喬示意兩人坐下。 三人坐定後，吳鴯率先對連國盤抱怨： 「連叔，這次你怎麼沒坐主桌啊？你知道我吃得 多辛苦嗎？」 「少爺，這次宴會是為了羅大人一行人辦的，我作為吳大人的下屬，不宜 坐在主桌，還請見諒。」連國盤淡笑著回應。 「切，狡辯。」吳鴯不滿地撐著頭。 這時 ，元喬問道：「對了，阿燕，羅先生，主桌上有沒有聽到羅大人和吳大人談了些什麼？ 」 「啊，這我倒有話說了。」吳鴯接過話，一邊揮手一邊抱怨：「我爸居然說要讓我去 羅大人那裡『學習學習』。」 一聽此言，連國盤父子互相交換了眼神，元喬接著說： 「 這麼說來…吳大人是打算派你去…」 「去當人質啦！」吳鴯氣哼哼地回答。 聽到這裡， 連國盤父子轉向葵柏，讓他感到有些不自在，吳鴯則繼續抱怨： 「可惡，居然不事先知 會一聲！」他話音未落，突然揮手打翻了桌上的碗，湯汁濺在衣服上。 「啊！我的衣服 ！」吳鴯急忙站起來查看，無奈衣服已被湯弄髒。 「少爺，還是趕緊去換件衣服吧。」 連國盤順勢提議。 「也好，大家來我房間繼續聊吧，我正好換個衣服。」他順勢邀請， 眾人便一起回到吳鴯的房間。 到了房間後，三人熟練地關上門，吳鴯一邊換衣服，一邊閒聊： 「我說，少爺，這衣服 應該不便宜吧。」 「誰知道啊！我怎麼會知道我衣服多少錢，連叔。」吳鴯笑著回應。 「這話可真紈絝子弟風格。」連元喬調侃道。 他們一邊閒聊，一邊不動聲色地拿出紙筆，彷彿刻意用談話聲掩蓋寫字的動作。葵柏在旁 看得目瞪口呆。三人準備好後，吳鴯遞給葵柏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說些什麼？」葵 柏驚愕不已，隨即匆忙回應：「呃…阿燕，我覺得你還是了解一下物價比較好…」 三人 會心地點點頭，葵柏也急忙寫下一張紙條，遞給吳鴯： 「怎麼回事？」 吳鴯笑著繼續說 ：「哎呀，物價我懂啦，只是沒親自買過衣服而已～」同時紙條上寫著： 「有人在監聽 。」 葵柏大驚失色，立刻寫下另一張紙條： 「誰派來的？」 連國盤接過話，嘴上說著：「少 爺，作為淡馬錫克的繼承人，您不能老是依賴僕人啊。」他同時遞出紙條，上面赫然寫著 ： 「吳遠知大人。」 葵柏忍不住吸了口氣。吳鴯則繼續說：「我猜葵柏你以後會繼續留在淡馬錫克，作為坤甸 的人質。」 這時，葵柏終於明白過來，他看向連國盤和元喬，兩人皆凝重地點頭。看著 手上的紙條，葵柏心中暗想： 「若真如阿燕所說，那這人質的生活，怕是不好過了。」 告辭吳鴯等人後，葵柏帶著有些忐忑的心情回到了他們的宅邸。葵柏對於自己可能被派去 當人質一事還有些難以置信。但是想了想，如果淡馬錫克派出吳鴯作為人質，那麼坤甸就 也需要派出香等重要人物最為人質才行，而他作為羅芳伯的是最適合的人選。 「唉…」想到這裡，葵柏忍不住嘆了口氣。接著，葵柏就聽到了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看 來芳柏和吳元盛也已經結束和吳遠知的談話，葵柏趕忙下去迎接兩人。 「大哥，你們回來啦。」 「哦哦葵柏，我還以為你已經休息了。」芳柏輕鬆地回應葵柏，臉上也帶著輕鬆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芳柏就察覺自己的弟弟臉上有著一絲陰霾。 「怎麼了，葵柏？」芳柏輕輕地問道。 「……我說大哥，你是不是要派我去當淡馬錫克的人質呢？」葵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 決定說出他的疑慮。 聽到這裡，芳柏和元盛訝異看著葵柏，還沒等芳柏說話，元盛就開口問道： 「葵柏，你這是從哪邊聽到的消息？是吳遠知大人那邊嗎？」 「不是，是阿…是吳公子說的，他說既然他被派去當人質，那麼坤甸也要派出人質，這樣 的話，我是最好的人選。」 芳伯和元盛對看一眼，接著芳伯對葵柏說： 「葵柏，大哥並沒有要瞞著你。我是剛剛跟吳遠知談話時他才提起交換人質的事情，我這 邊還沒答應對方。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要等你同意才行。」 聽到這邊，葵柏低下頭，陷入掙扎。他很清楚，在國際現實中，他大哥需要他作為人質， 如此一來，雙方的結盟才能穩固。另外一方面，任何人都不會自願擔任人質這一個非常危 險的角色。 就在葵柏陷入掙扎時，芳柏拍了拍葵柏的肩膀對他說： 「葵柏，如果你還沒想好的話，不妨聽聽大哥的想法。」 葵柏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於是芳柏就繼續說下去： 「剛剛吳遠知給我開了一個條件，他願意贊助五十萬兩銀，用以購買燧石—」還沒等芳柏 把話說完，葵柏就打斷了芳柏的話。 「大哥！這不就代表，我們終於可以全面換裝燧發槍了嗎？」 此時葵柏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全面換裝燧發槍一直都是蘭芳公司的重要目標。因為燧發 槍可以讓士兵排列更加緊密，放大火力優勢，而這種仰賴強大軍紀的作戰方式，最適合強 調宗族團結力，且長期兵農合一的蘭芳公司。 「呵呵，是阿。不過他贊助我們燧發槍是有代價的。」 「什麼代價？」 「我們要和淡馬錫克吳家聯手攻打柔佛蘇丹國。」 「柔佛蘇丹國？為什麼淡馬錫克吳家要跟柔佛作戰呢？我以為他們會對港口和城市更有興 趣。」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兩年前，吳遠知曾經試圖開墾在淡馬錫克對岸的土地，但是柔佛蘇 丹知曉後，就帶著篡奪文芳商號的的阿拉沙胡丁蘇丹把開墾的土地全部奪下。」 「大哥，為什麼吳大人要開墾新地呢？」 「這我也有興趣，不過被吳遠知敷衍過去了。如果葵柏你有興趣，可以去向吳公子或是其 他人打聽。」 「葵柏，坦白說，柔佛蘇丹是個強敵，不像我和元盛過往面對的公司和戴燕是個地方小勢 力，我們這一次必須要以寡擊眾。雖然我和吳遠知是說，『我軍全部換發燧發槍，就有勝 算。』，但是一個不小心，會有很嚴重的傷亡。」 「—所以葵柏，我需要一個人先幫我查探柔佛各地的地形，這樣一來才能讓弟兄們少流點 血。」 接著芳柏用堅定的眼神看著葵柏。 「—葵柏，為了大家，也為了大哥，可以留下來幫我查探地形地貌嗎？不要想著自己是人 質，要想著你是來打先鋒的。」 聽到芳柏這麼說，葵柏原本不安的心也逐漸定了下來。他握住芳柏的手，誠懇的說： 「大哥，我願意留下來，為了蘭芳公司，我願意成為先鋒。」 「很好！這才是我的弟弟！」 芳柏看著弟弟，眼中閃過一絲不捨，但也帶著些許欣慰。他輕輕拍了拍葵柏的肩膀，語氣 變得柔和： 「謝謝你，葵柏。」 元盛也跟著點頭，補充道：「葵柏，別擔心。我們在淡馬錫克也有安插照應你的人」 「謝謝，元盛哥。」葵柏感激地笑了笑。 在送走葵柏後，芳柏和元盛兩人並沒有回房，而是坐在客廳繼續商談，元盛先是開口問道 芳柏： 「芳柏，你覺得…那位吳公子，值得信任嗎？」 芳柏想了一下，接著慢悠悠的說： 「…吳公子雖然看起來有些輕浮，但是周圍的人對他評價都很好，我想應該不至於搞出什 麼亂子。」 「—再說他做為人質，應該也不會有太大膽的妄為才對。」 接著雙方對是一眼，點了點頭。就這樣，到了隔天，羅芳伯和吳遠知達成協議，吳鴯將跟 隨羅芳伯回到坤甸，以「協助整理財務」與「設立銀行」為藉口，作為淡馬錫克家的人質 ，而葵柏則留在淡馬錫克。 芳柏先是對葵柏說： 「葵柏，你千萬要小心，人質的身份雖然聽起來有保障，但實際上依然風險重重，特別是 在這種局勢動盪的時候。」 「大哥，我會謹慎的。」葵柏信心滿滿地回應，心中卻仍有些忐忑，這場外交之旅，對他 來說是一場考驗，也是一個重大的轉折點。 接著吳鴯也走過來和葵柏道別。 「阿燕，聽說你要去坤甸設立銀行，要加油啊。」 「是阿，我們彼此彼此。」 接著雙方握住了對方的手，交換了眼神後，轉身離開。而他們也將在新的地方迎接自己的 挑戰。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7.15.1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DummyHistory/M.1728533354.A.1E8.html